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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論基本的、普世的智慧
演講開頭,蒙格就點出終身學習的重要性,並鼓勵學生們跳脫既有的學科界線去思考。蒙格以「可口可樂」成功的案例 (詳見講稿四),說明味道與商標的重要性,以及將心理學應用於商業所產生的「魯拉帕魯薩效應」。
接著,蒙格以語言學家杭士基 (Noam Chomsky) 與平克 (Steve Pinker) 為例,說明意識形態將造成偏見,阻礙人們獲得普世智慧。杭士頓明白,語言能力大部分是決定於基因,卻不願承認,原因是承認這項學說等同於接受達爾文的演化論,如此一來,他的極端平等主義就會遭到質疑,所以他不得不找理由反對這項論述。
這種意識形態破壞人類大腦的例子,在政治上尤其常見。許多有嚴重政治傾向的選民,往往會無條件接受某一組政黨候選人的所有政見,甚至於找藉口替總統貪污的行為合理化。這種極端的意識形態,是民主發展的重大障礙,且很容易遭到政客的操弄而流於民粹。要知道,民主的發源地希臘,是以理性思考著稱的城邦國家,民主賴以發展的基石,其實就是理性。
在談論意識型態破壞人類大腦後,蒙格談起心理學家漠視「心理否認」(psychological denial)、「妒忌」與「激勵機制」對人類行為的影響力,並以英國船長庫克的故事為例,說明古人是如何應用心理學。
在那個年代,遠洋航行最怕遇到壞血病,但庫克船長發現,荷蘭船隻發生壞血病的情況遠比英國來得輕微,於是他效法荷蘭船隻,在遠航時準備了許多桶酸泡菜。他不能告訴水手們食用酸泡菜的真正用意,否則水手們就會害怕染上壞血病而開始反抗,於是,他召集所有軍官來吃酸泡菜,但水手只能看、不能吃,過了一段時間後才開始給水手吃酸泡菜。最後,他如願讓船上所有人都吃到酸泡菜,避免壞血病奪走船員的性命。
最後,蒙格談論起詐欺,以及群體犯罪的強大力量。假如整體社會風氣敗壞,許多人因而從中獲得利益,他們就會將錯誤的行為合理化,並且把反對這種作為的人視為共同敵人。
舉例來說,台灣的有線電視業者大多是獨佔市場,他們寧可繼續使用解析度較差的類比訊號,也不願意花錢投資數位訊號,反正消費者只能跟我購買頻道收視權,又何必花錢投資呢?如果政府強行推動數位訊號,那這些廠商就會運用自己的政治力量來對抗政府,即使他們的行為將會阻礙社會進步,但只要看到同業也都是如此,就不會感到罪惡,還是以個人利益為優先考量。
在本篇演講稿後面,節錄了很多蒙格與史丹佛大學法學院學生的對談,內容相當精彩,值得一讀。
(四) 關於實用思維的實務思考
蒙格在開頭便提出五項實用思維的方式:
一、簡化問題的最佳方法是,先解決那些答案顯而易見的大問題。
二、只有數學才能揭露科學的真實面貌,如果缺乏數學運算能力,就會像是踢屁股比賽中的獨腿人 (意指將優勢拱手讓人)。
三、只會正面思考是不夠的,你必須反過來想,事實上,許多問題是無法透過正面思考來解決的。
四、最好的智慧,來自於最基礎的知識,當然,前提是必須以跨領域的方式思考。
五、真正的大效應,也就是「魯拉帕魯薩效應」,通常是幾種因素的交互作用下才會出現。
接著,蒙格提出了實務問題:假設,在 1884 年,格羅茲先生願意出資兩百萬美元,成立一家生產非酒精飲料的公司,並且將其取名為「可口可樂」。這家公司有一半的股權歸格羅茲基金會所有,如果有人能提出營運計畫,讓他相信一百五十年後,這家公司能成長為價值超過兩兆美元的大型企業,那這個人就能獲得該公司另一半的股權。
蒙格以心理學的「制約理論」出發,提出了一套看起來相當可行的營運計畫。
首先,這種飲料要對消費者形成制約,就要能提供給消費者相當的回饋,可以從以下幾點達成目標:
一、飲料內所含的熱量與營養價值。
二、人類神經系統喜愛的味道、口感與香氣。
三、添加一些刺激物,例如糖、咖啡因,加深人們對這種飲料的依賴性。
四、能使人們在炎熱天氣下感到涼爽,或是在寒冷時感到溫暖。
如果想引發「魯拉帕魯薩效應」,那這種飲料最好能同時符合上述所有條件。這種飲料能提供熱量是肯定的;要研發出能刺激人類神經系統的味道、口感與香氣,則需要經過不斷的嘗試,或許在飲料內添加咖啡因,能幫助我們達成這項目標;由於人體在天氣炎熱時,較需要補充水分,所以能使人們在炎熱天氣下感到涼爽的飲料,會更為暢銷。總結以上,就能讓消費者將這種飲料與以上幾種回饋連結在一起,形成「操作制約」。
接著,要加深消費者對這種飲料的印象,讓他們光是聯想到這種飲料就能刺激消費神經,就像是男人渴望美麗女性那樣,所以要讓這種飲料的外觀看起來像是高級的香檳酒,甚至能讓人聯想到某種意境,並且擁有一個響亮的名字,透過「古典制約」來刺激消費者的神經系統。之後,公司應該持續進行廣告行銷,維持「古典制約」的反射強度。
這段論述中,蒙格精采地將心理學應用於商業,為「跨領域思考」的威力做了有力的驗證。
在我讀大學時,也曾修過心理學的課程,當時我們要到動物園訓練山羊,用「操作制約」的方式讓牠學習一些動作,只要牠做出正確的動作就能獲得獎勵。根據「制約理論」,給予獎勵是比懲罰更有效的教導方式,或許我們以後在教導頑皮的孩子時,能從「制約理論」獲得一些啟發?
(五) 專業人士需要更多跨領域技能
蒙格開場就提出五個問題:
一、是否廣大的專業人士都需要更多的跨領域技能?
二、我們的教育提供了足夠的跨領域知識嗎?
三、對於大部分社會科學而言,什麼樣的跨領域教育才是最可行、最好的?
四、過去五十年來,頂尖學府在提供跨領域教育方面有何進展?
五、哪些教育實務能夠加快這個進程?
要回答第一個問題,首先要知道專業人士經常受到「鐵鎚人傾向」的影響,思維模式將局限在他的專業領域。治療這種症狀的方法很簡單,只要讓專業人士同時擁有許多種工具,例如給他螺絲起子、鉗子,他就不會受限於鐵鎚。也就是說,讓專業人士掌握跨領域技能,會比專精於某一領域更有貢獻。
關於第二個、第三個問題,蒙格在本書中提出精彩的論述,認為高等教育應該像培養飛行員一樣,讓學生擁有應付各種突發狀況的能力,而不是只會應付考試。其實,這也是台灣學生常見的毛病,只專注於課業成績,卻忽視建造理論與實務之間的橋梁,使得在學校所學的知識都成為「死知識」,無法在生活中靈活應用。
第四個問題,蒙格以經濟學為例,說明社會科學該如何將其他學科的精髓納入自己的系統。從亞當‧史密斯的《國富論》,到近代發展出以物理學治學精神進行研究的「計量經濟學」(Econometrics),以及揉合心理學的「行為經濟學」(Behavioral Economics),「公共財悲劇」則是源自於生物學,無疑地,經濟學汲取其他學科的理論精髓,獲得相當不錯的發展成果。
總結來說,學生們應該從正式教育中學習治學方法,然後終身學習,以彌補自己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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