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在橫濱舉辦的日本醫學物理學會年會(Japan Society of Medical Physics)回京都,有很多心得與感觸,若要一言以蔽之,那就是「台灣已經輸了」。
輸點一:這是一個「國際級」的國內會議
以前在台灣的時候,主要會參加的年會包括「中華民國醫學物理學會」、「亞太醫學物理學會」、「國際醫用磁振學會的研討會」,通常國際級大型研討會的廠商展覽會有時下最新穎的儀器發表,巨大的攤位和專業人員部隊自然不在話下,因為這是每年要搶生意的重要時刻。
一般來說,我們會認為醫學物理領域是以放射治療為大宗,但也許是因為這個年會是與放射醫學會與放射技術學會合辦的原因,包括GE、Siemens等大公司都把MRI搬來了,甚至這是我第一次看到Toshiba和Hitachi的MRI,讓我驚呼:「這展覽根本是國際級的水準了!」。在台灣,我們年會的展演廠商大概不會超過5家不提,幾乎看不到影像診斷的公司參展,這是非常可悲的事情。
此外,這次的年會,有一些外國人與會,有些報告或課程全程採用英文,一般人提到日本人的英文大概都會產生「很爛」的刻板印象,包括日本人自己也這麼覺得,但是今年所有作為主持人的日本老師們英文都十分流利,而且程度非常均勻,我可以很坦白的說在台灣很少看到有達到這樣程度的學者,更別說全部。這表示,日本醫學物理學會有那個決心想要讓這個研討會成為國際級的研討會,就像是美國許多國內研討會這幾年也逐漸成為國際級一樣。
輸點二:我們的臨床發展贏在起跑點,然後輸在起跑點前五十公分
2011年我開始工作的時候,剛好發生了311東日本地震,當時大家都很關注輻射的議題,所以不論是立法院還是衛生署都希望各醫院能夠建立「診斷參考水平」,以確保醫用游離輻射使用安全。當時我和醫學物理的前輩們合著了診斷參考水平的實作指南(2012發表);同年,我參與了院內電腦斷層輻射監控系統的建構,獲得該年度的國家品質標章,也到一些機構以及亞太醫學物理學會年會分享我們的實務作法,當時是獨步全球的嶄新思維,日本的放醫研在2013年才發表第一代WAZA-ARI的雛形系統,而今年年會發表的第二代,不論在介面上或是運算上都已經遠超過我們2011年的作品(廢話),然後台灣呢?沒有然後了。
輸點三:臨床教育系統的建構已經成形
日本人發現要開設新的醫學物理學術機構(研究所)非常困難,在跟美國醫學物理學會核心人士討論之後,轉向經營臨床訓練系統。也就是說,只要學術背景上有能力應付醫學物理工作的人(包括理工醫等學科),用臨床訓練培養專業醫學物理人才,現在已經有愈來愈多的醫院可以提供這樣的訓練系統了(雖然目前仍限於放射治療),而目前全台灣僅有一個學校在培養醫學物理師,0家醫院提供住院(resident)訓練,十年前我們就發下豪語要和北美的CAMPEP接軌,日本三年前才開始做,現在我們已經看到日本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了,而我們卻還在原地踏步。所以,沒有所以了。
這幾年,整座台灣島的人花很多時間和精力在內耗,耗到很多重要的事情都變不重要了。有會說國民的健康不重要嗎?但是當政府窮於應付政治上的假議題,又有誰有神來用心解決健保問題、醫療輻射劑量問題,甚至誰管你醫學物理師是不是醫事人員要不要國考的問題?我們還要繼續耗嗎?大家都會說「不要」,但是我們會不會繼續耗呢?「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