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嗑電影] 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 A Brighter Summer Day

這文不放推薦度,並含有有大量劇透;因為放了推薦度應該也沒多少人有耐心和真的願意去電影院看一部4個小時的老電影。但我愛這部電影!這是我看過拍得最棒的電影之一,即使它已經是已故導演楊德昌於1991年拍的經典舊片,今年重新上映的是53屆金馬影展的數位復刻版。故事改編自1961年一個真實的社會案件,牯嶺街5巷10號後門發現一名穿著童軍制服的少女被殺害,兇手與死者都是當時的建中學生(當時建中補校似乎有收女生),這是台灣首宗未成年少年殺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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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電影很長…..所以這篇文章也很長…..看完4個小時的電影,就像讀完一本「九歌」或「爾雅」出版的小說。大量長鏡頭的運作與色彩光影的細膩流動,完整呈現50-60年代的台北,一個還帶著點上海鄉愁的家庭;在白色恐怖大時代的背景下,面對不公平、不完整的社會與教育體制,大人的茫然焦慮、青少年的憤怒不滿;所有人物的心境轉折在場景與場景的切換中,交待得清清楚楚,看似簡單卻冗長的故事背後,藏著好深沉的無奈與悲哀。

這部電影中,可以看到張國柱、張震、張翰父子三人同台演出;理著小平頭、穿著卡其服和All Star鞋的張震,已經可以看出未來就會是個戲精來著,此外,還有初試啼聲的少年柯宇綸、另外,當時還是楊德昌妻子的蔡琴,居然也在片中客串一個鏡頭。

小四(張震)原本是個家庭背景單純的平凡青少年,因為初中沒考好,只考上了建中補校,他決定先進補校,找機會再考回日間部。在外省爸媽嚴謹的家庭教育下,小四是個極具理想性格的孩子。

那個時代的校園裡,其實已有不少的幫派勢力,眷村掛217幫與本省掛小公園幫各據一方;當時,街頭與校園角落的幫派互毆是很常見的,這或許是當時憤世忌俗的男孩們對青春的狂躁與對社會不滿的一種發洩模式。小公園的幫派老大HONEY為了一個叫做小明的女孩,殺了217的幫派份子,因此離開台北避風頭。在某個因緣際會下,小四在醫護室認識了小明,漸漸喜歡上小明並開始交往;為了小明,小四也開始與幫派來往,並與一些人結怨。後來,小四因故被建中補校退學,準備專心日間部插班考試,兩人說好等小四考上日間部後再見面。

他很單純的相信,自己可以為小明帶來簡單的幸福。

只是小明並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她除了曾經是幫派老大HONEY的女人;從小跟著媽媽寄人籬下的她,因為極度缺乏安全感,所以習慣更周旋在許多追求者中、游移和依附在一段又一段的情感中。就在小四準備插班考試的這段時間,小明也因為媽媽到小四的好友小馬家幫傭的關係,而開始偷偷與小馬交往。

從被記過、被退學時看著教育體制的不合理、爸爸被同事陷害並被警總約談前後對人生態度的轉變、直到被友誼與愛情同時背叛………..小四憤怒不已,這世界的一切都與他的人生原則及道德觀背離太遠。他跑到好朋友小貓王家,拿了一把刀,衝去想找小馬算帳,卻在路上遇到了小明。

小明曾經對小四描述過前男友HONEY『其實他是最老實的人,就是天天不服氣,看別人不順眼。橫衝直撞的。我總是和他講,這個世界,是不會被你改變的』這句話言猶在耳,而如今小明冷靜又不在乎的告訴小四『你想改變我嗎?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這個世界是不會為你而改變的,我就好像這個世界,是不會為你而改變的!』

這個世界是不會為你而改變的……但這世界一切,終究與小明的道德觀和原則相距太遠。在盛怒之下,小四用手上那把刀,結束了小明的生命,也結束了自己的青春。只是,看著倒下的小明,他還在哭喊著『你站起來阿!!! 你快點站起來阿…..』這殘酷吶喊的背後,他其實只是想給小明簡單的幸福,和希望小明變好阿。

殺人的,到底是小四還是這個社會呢? 廣播還在播報著大學聯考的榜單,小四的媽媽曬著衣服,眐眐的看著小四的高中制服,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的話,也許此時會聽到小四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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